中美企业家小型对话讲话摘要

2019年9月10-11日，在北京召开了《中美企业家小型对话》。会议由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与美国总商会共同举办。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总经济师陈文玲在会议的几个时段发言如下。

（一）在圆桌讨论环节发言：

我认为，现在中美之间最重要是要解决信任赤字和解决两国关系之间的定位，到底中美两国是什么样的一种大国关系？现在中美两国的贸易战，实际上已经给中国和美国也给世界带来了不利影响，刚才曾培炎理事长已经从几个方面已经进行论述，我不再赘述。

但是，我想回顾一下中美建交40年以来，中国和美国都是世界经济增长火车头，我算了一下账，40年间美国对世界经济拉动年均是22.4%，中国对世界经济拉动年均是19.6%。但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之后，中国对世界经济的拉动年均已经到了30%以上。美国2018年下降到15.3%，中国2018年还保持30%。因此，中国和美国这两个大国，对于世界经济的稳定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。中国经济好，世界经济才能好，美国经济好，世界经济也才能好，哪一个国家经济不好，世界经济都会受到影响，两个国家最重要选择的是合作。面对10月初的中美贸易磋商会议，我认为有几个问题是中国老百姓、中国智库专家以及中国企业想解决的问题。

第一，就是必须取消相互加征的高额关税，高关税这个大棒应该放下来了。

第二，美国应该放宽高科技产品的出口。美方实际上在这方面从来没有做过承诺，我认为如果双方达成的是建设性协议的话，一个好的协议一定是对两个国家都有利的。所以，对这个方面中国的诉求，美国也应该做出承诺。

第三，中国要进一步推进改革，凡是符合中国改革开放方向的，对美方提出的合理诉求我们应该答应，应该签署。签署有利于中国开放、有利于中国改革的贸易协议，既是对中国改革开放的推动，也是对于美国提出诉求的回应，对世界经济也是一个稳定剂。谢谢！

（二）在第一时段中的发言（9月11日）：

非常感谢荣大聂主持人，因为我2017年到美国访问的时候，专门和荣鼎集团你们的副总裁进行过交流。我对荣鼎集团对数据的严谨，对数据的分析，是非常佩服的。当时在美国也交流了关于中美之间的相互投资问题，荣鼎集团告诉我们，中国企业2016年在美国投资456亿美元，但是现在下降的速度很快，一些政治家甚至提出想要中美经济脱钩。我认为，昨天薄迈伦先生发言非常精彩，他说现在是一个重要的里程碑时期，既是中美建交40周年，也是中国改革开放40周年，又是中国建国70周年。所以，这是个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时刻，将决定中美两个国家的前途和命运，我认为中美经济脱钩是完全不可能的，只能是拥抱。 这是第一个观点。

第二个观点，企业家是中美关系的“压舱石”。因为现在全球的产业链、供应链、服务链、价值链已经形成，实际上所谓的这些产业链、供应链、服务链和价值链，就是命运共同体。虽然它没有国家的归属关系、也没有行政的归属关系，也没有产权上的归属关系，但是它在供应链上的链接关系、在产业链上的关系是高度依赖的，是相互支撑的，是具有高度黏性的，缺哪一个环节都不可以，缺了哪一个零部件都不可以。全球产业链的构成是全球性的，它不是以行政力量就能打断的。所以我认为，中美企业家是中美关系的”压舱石“，就是因为这些产业链上的所有的企业、企业家，他们都懂得产业链上的互相的依存关系。

第三个观点，美国的企业在中国其实已经形成了产业链。美中贸易委员会刚刚公布的数字，8月29日公布的数字，据美国在华的900个企业统计，97%的受访企业认为企业在中国是盈利的，中国是美国最重要的市场；83%的企业过去一年没有削减对华的投资；还有46%的企业统计数据，在华获得利润高于美国企业在全球平均利润率。

所以，我认为美国企业实际上在中国投资的企业，在中国已经形成一个产业链，围绕着产业链的供应链、服务链，现在已经成套了，如果转移产业链，成本是非常高昂的。所以我认为，美国企业在中国市场获利，是美国企业可以亲身感受到的好处，中国企业也已与美国企业形成了一个相互交融的关系，中国企业也是如此。

荣大聂：脱钩是否是可能的，但是却是非常不合理的？

我认为，它不是说脱钩不合理，而是这种产业转移它已经开始了。中国的产业转移实际上从2008年就开始了，2008年之后因为中国的劳动力成本、土地成本、环境资源成本的上升，劳动密集型产业就已经开始向东南亚、南亚转移了。这几年的转移速度的确是在加快，中美贸易战只不过是一个推进器，加快了这种转移。受到影响最大的是那些原来不准备转移的企业，他们在中国已经形成产业链，而且已经获利。这些在中国形成非常配套的体系、利润情况非常好的企业，它并不打算转移。那么如果是美国的政府像特朗普总统提出来要命令他们转移，那我就认为这是人为的切割，而不是真正的企业愿意的脱钩和断链。

（三）在第二时段中的发言（9月11日）：

刚才晓强主任说了中美两个国家用于创新经费占全球46.4%。

我的第一个观点，就是中美两国如果进行科技合作，会有巨大的爆发力，会有乘数效应。占全球46.4%的科研经费能够合作的话，比相互禁止交流合作产生的正向作用大得多。科技无国界，创新无国界，我今年4月到了美国硅谷，和有关华人组织座谈，他们告诉我在硅谷的清华校友会一万二千人，北大校友会有八千人，还有中国科技大等学校的，在硅谷总共几万人。在美国留下的几十万人留学生，中国人在美国也在做着创新的事业，人的流动带来了创新第一要素的流动。这是第一个观点，科技无国界，创新无国界，两个国家应该合作。

第二个观点，中美合作领域还是蛮大的。我刚刚看到联合国贸发组织发布的数字，在数字经济领域中美两个国家在区块链专利上总共占全球75%；在全球公共云计算的市场，两个国家占全球的75%；在全球物联网支出中，两个国家占到50%；全球七十个刚才讲到的数字平台市值中，两个国家占到90%；在全球七个最大的超级平台中，占全球三分之二是中国企业和美国企业，其中有五个是美国企业，有两个是中国企业，中国企业是阿里巴巴和腾讯。

我想，这么大的创新能力说明，两个国家在全球数字经济和创新能力上是具有引领性的。我们仅在数字贸易方面，在数字经济方面就有很大的合作空间，为什么非要打仗呢？为什么不进行合作呢？合作产生的效果，对全球是多大的贡献？！而相互打仗彼此力量抵消，美国非得把中国打趴下有什么好处？对美国企业有什么好处？对美国人民有什么好处呢？不能因为满足政客的需要，而打断人类社会所共同需要的科技创新。

第三个观点，中美两国如何进行创新合作？简短几句话。第一，不妨从5G合作开始，因为5G合作中国企业在5G标准里边占35%，但是这是属于世界的，如果能为世界服务，为美国服务说实在的是美国利用了中国的创新资源，这对美国是有极大好处的。这比美国某一个公司还没达到5G标准就宣布已经达到5G，美国老百姓感觉你这还是4G，没有到5G，我觉得比这种做法要好得多。可以从标准上开始合作，从最先进的领域开始合作。

第二，中美两国应该进行研发合作。因为中国的华裔科学家在美国已经占到第一位了，第二位是印度裔的科学家，然后才是其他国家的。如果说这中美两个国家合作，中国的科学家在美国能够安心搞研发，不受歧视进行创造，这对美国有什么坏处呢？

第三，应该在国际贸易上合作。进出口贸易不应该被打断，美国的高技术产品出口到中国，是找到了高技术产品出口的第一大市场。美国高通、博通等高技术企业，60%芯片等产品是供中国企业的，如果美国政府非得要限制出口，等于美国未来断了自己企业的后路，失去了未来自己创新产品的市场，这是很危险的。中国企业一旦具备了这方面能力，好！美国企业产品的第一大市场就没有了，对美国的潜在的损失，我认为是巨大的。

第四，应该在社会信用、安全监管、网络空间治理上进行合作。这是世界秩序与规则上的一个空白或者短版。数字经济将来肯定会成为主要的经济形态，当然是数字经济的监管、网络空间的监管、网络空间的秩序等，就成为亟待解决的大问题。中美两国应该共同推进WTO改革，但是应该是面向未来的改革。谢谢！